我的一個牙醫朋友

我的一個牙醫朋友
原曲：鐘無艷
填詞：流光
翻唱：菱仙
後期：扶煙
美工：夙沙
終有一日你將無聲邁向老與死
隔著山海我拾起夢中未完的詩
此時此時窗前病骨衰老如枯枝
正檢點發黃相片藏進幾張信紙
想來彈指一揮便是千萬個時日
從金釵至耄耋兜轉了春秋六十
那時那時窗前天光正熾風聲走漏心事
而今只剩桌邊訃文一紙
得你同行一程已是莫大恩賜
退避三舍、患得患失又怎配奢想來日
最清淺少年心思翩翩掠過我名字
待旁人提起時又裝作一笑置之
最無望的相思輾轉枯澀唇齒
“故人某”也曾是身前觸手可及的咫尺
幾句冰冷言辭裹挾著顫抖的字
別時未寫就的詞浩蕩光陰裡隨風而逝
—M—
你又走過萬眾簇擁喧嚷的盛勢
我又寫下彼岸櫻花盛開的樣子
可會有誰偶然向你提及我名字
你該是輕輕擺手一笑說“不識”
想來我應無那資格知你老與死
無那資格收到黑白字訃文一紙
不知某年某月某個春日我與人世長辭
可有飛鳥銜來落梅一枝
高朋滿座應有你舉杯說起誓詞
為誰戴上一枚戒指許下一生又一世
一身凜冽如昨日亭亭脊骨最頑執
跋涉過春秋幾十仍是最熱烈赤子
我或在重洋外落滿雪的城市
唱起異鄉的歌書頁上寫滿異鄉的詩
某個二月一日春色來得稍稍遲
靜默天光之中可曾想起誰的名字
他應是心頭痣緘於口的相思
餘生漫長難抵十一二歲錯過的深摯
想來平生最幸事——曾觸碰過你手指
日記藏起一行字“心悅君兮君不知”
你或於夢迴時想起我的名字
該當一笑置之道一句只“年少不更事”
我沉湎於昨日呵嘆間思緒凝滯
“你無關我老與死” 風霜裡兀自溘然長逝
某個二月一日春色來得稍稍遲
我拾起陳年陋詞窗前有飛鳥翩然而至
2021.6.16